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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Peter

我高中時交往過一位女友,兩人感情很好,那是一段柏拉圖式的戀愛,沒有肢體的碰觸。如果我沒有進入同性戀圈子,現在應該已經和她共組家庭了。

 

我會進入同性戀圈子可以說滿意外的。有一次,一群人到海邊觀日落,有人傳話說某個男同學喜歡我,我感到納悶,心想:「可以這樣嗎?」但我還是順水推舟地接受了他的追求,兩人成為一對,天天膩在一塊。一個月後,他專科畢業當兵去了,我們的關係也結束了。

 

我和第二任男友交往時,開始使用毒品助興,越接觸種類越多。我跟大倫交往時間最長,長達5年。他對我用情很深,我雖然個性愛玩,對感情卻很專一,我們過了一段幸福快樂的日子。直到H的出現。

 

大倫是人事部的主管,負責新進員工的訓練,全公司的新人都要參加他的課程。H是新進員工,常常藉故待在他身邊。他們頻繁的接觸讓我非常不安,我要求大倫辦個聚會,打算親自會會H這個人。沒想到H卻看上我了。後來我和H偶然在夜店碰面時,有了第一回合的肉體關係。或許就是這麼隨興的親密接觸,埋下世紀黑死病的種子。

 

我到上海工作時得過一次肺炎,手腳長滿疹子,起初我單純以為是感冒引起的。一年後,突然接到H的電話:「我得了愛滋,你最好也去檢驗一下。」我立刻去檢驗所,報告證明我是陽性的,當下心情還算平靜,沒有太多焦慮。

 

剛開始我的身體沒什麼大礙,只是手腳的疹子一直無法痊癒,常常到皮膚科拿藥。沒想到,後來,我真的發病了,免疫指標CT4 只有0.2,到醫院住了三、四個月。

 

媽媽知道後,比我想像的還要堅強,沒有掉眼淚,只是不住凝視著我。後來,媽媽終於情緒潰堤,我說:「可能因為在部隊裡捐血,針頭不乾淨才會發生這種事。放心,我絕對不會比你們早走。」她才冷靜下來。我打電話告訴爸爸病因,不到一個小時,全家人都趕回來。哥哥試圖用輕鬆的口吻來安撫爸媽的心情,並且開始查詢相關治療資料,希望延續我的生命。我一直到生病後,才開始有安全性行為。

 

初期雞尾酒療法的藥物副作用嚴重,每天都昏昏沈沈,常常拉肚子。藥物偷走了我的全部,讓我失去活力、失去性慾,也失去對生活的樂趣、對生命的熱情。我決定自己的身體自己負責,自作主張丟了全部的藥。

 

擅自停藥一年後,我的淋巴腫起來了,食物下肚壓到淋巴節會痛,我食量變得很少,體重只剩42公斤。我也被迫吃藥、服類固醇,打抗生素。我以前是夜店的萬人迷,現在皮膚卻無一處完善。HIV病毒專門攻擊身體最脆弱的地方,我原本的高度近視變成視網膜剝離,原本的乾癬變本加厲,手腳一動就掉屑。

 

我對基督教有很深的認同感,卻沒有受洗,進了同志圈後再也沒有回過教會,潛意識裡覺得這不是件上帝會喜歡的事。但是很幸運地,性命危急時,都有天使來幫我。例如有一次,我脫水很嚴重,只能打營養針來維持,上帝沒放棄我,一位基督徒醫師主動到病房關心我。我很感動,向上帝祈求讓我皮膚不要再掉屑了,過不久我果真就出院了。

 

從生病到現在,上帝的力量、家庭的支持讓我覺得放心,使我能保持樂觀。我在病房裡看見有的病友很孤單,沒有親人來探病,離院後只能住中途之家。我很幸運,家人都很愛我,也願意照顧我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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